汽车制造：赛道心态

PSA的老板已令集团重振雄风，但使命尚未完成

　　标致和雪铁龙汽车的制造商PSA的老板唐唯实喜欢快速行动。他热爱赛车，日常工作也是雷厉风行。在公司会议上，这位性情热烈的葡萄牙人会突然来到，又迅疾离去，大家要过几秒钟才能反应过来他已离场。他之所以被誉为最具才华的汽车公司老板，也是因为速度——他迅速扭转了两家公司的颓势，先是PSA自己，然后是PSA在2017年从通用汽车收购的欧宝，成绩惊人。不过，带领这家大众市场汽车公司迈向汽车制造业的未来并非易事。

　　唐唯实终日眉头深锁，足以证明他成就的是何等艰巨的任务。首先，2014年，他在PSA严重亏损多年后掌舵，将公司从破产边缘拉回。几乎出乎所有人的意料，他在一年内便使公司扭亏为盈。之后收入和利润均大幅增长，到现在利润率已经可以媲美德国的高端汽车制造商。

　　PSA的欧洲运营总监毕高诚淡淡地说，在这个向来强调销售和市场份额的行业，先求利润再谈销量“不是常见做法”。而PSA正是以较高的成本加成销售少一些的汽车。它砍掉了不怎么赚钱的小众车型，同时减少令人眼花缭乱的发动机、车身款式等配置选择以降低成本。

　　在PSA被批体量不足，无法对电动汽车和无人驾驶大笔投入时，唐唯实花费13亿欧元(14亿美元)收购了通用汽车陷入困境的欧洲业务。PSA在2018年的汽车年产量原本为280万辆，收购之后增加约100万辆，使之成为仅次于大众的欧洲第二大汽车制造商。唐唯实再次施展魔法，这次是对一家在美国人掌控下在20年间累计亏损约200亿美元的公司。而到了2018年，欧宝的营业利润超过8.6亿欧元。

　　两家陷入困境的汽车巨头成功逆袭，推动PSA的股价在过去一年里上涨了14%。然而，要驾驭合并后的公司顺利通过下一串弯道需要的是另一套技能。在欧洲(为PSA创造了80%的收入)，汽车销售已不如过去强劲。唐唯实目前紧盯印度和俄罗斯等市场，但在这些地方做生意的难度更大。在中国，近年来其他汽车制造商的业绩不俗，但PSA的中国业务却处境不佳。要让乏善可陈的欧宝(在英国名为沃克斯豪尔)受到买家青睐，不投入重金是不行的。随着PSA日渐复苏，以前体谅公司困境而保持温和的工会也可能有所动作。

　　集团重返美国市场的计划也受到了质疑。在美国，PSA的品牌基本上已被遗忘，它最后一个淡出美国市场的品牌是标致，那已经是28年前的事了。毕高诚表示，PSA不会砸大钱来营销和建厂，然后亏得“血本无归”，而是要实施一个“每一步都盈利”的十年期项目，先从汽车共享服务入手，逐步把品牌再次引入美国市场。在这方面，唐唯实似乎是乐意慢慢来的。

　　再向前推进，唐唯实还担心为满足欧盟排放标准而新增的电气化成本。在美国的汽车共享业务会为集团带来一些出行服务上的经验，但PSA在无人驾驶汽车这一块落后于许多竞争对手。这一切都需要大量投入资金。

　　扩大企业规模会有所帮助。唐唯实正在寻找并购机会。有传言称PSA打算与通用汽车或菲亚特-克莱斯勒(其董事长约翰·埃尔坎为《经济学人》母公司董事)合并。还有传言称PSA将从印度人手中收购苦苦挣扎的捷豹路虎。部分行业观察人士认为整合迫在眉睫。而几乎所有人都认同必须分担开发电动汽车、无人驾驶和出行服务的成本。去年，菲亚特-克莱斯勒极富传奇色彩的总裁塞尔吉奥·马尔乔内去世，卡洛斯·戈恩又在日本因身陷官司而被迫从雷诺-日产-三菱联盟下台，自此许多观察人士认为，车厂老板中就剩唐唯实有能力斩获高难度的大型并购交易了。